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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揚州夢 (01~10) (3/3)

    揚州夢 (01~10) (3/3)

     八

      徐貞再次出現(xiàn)在包間時,身後跟了個男人。他四處張望了一下,迅速閃進包
    間關(guān)上門。

      「就是她?」男人看到醉倒在桌邊的秦茵,上前扶起了她的頭,「長得挺水
    靈嘛?!?/p>

      「李老闆慢慢玩,完事兒後叫我?!剐熵懸馕渡铋L地拍了拍李老闆的肩,臉
    上蕩漾著笑意。

      「行,行?!估罾祥洸坏刃熵戨x開就開始對秦茵上下其手起來。年輕女孩子
    的胸就是軟啊。他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,滿意地感慨著。隨即把秦茵從凳子上架
    起來,吃力地迎面抱住,一步一步向沙發(fā)挪動。

      這妞兒的身子真軟。李老闆很享受這樣抱著秦茵的感覺,嘖嘖讚歎著。他用
    力嗅了嗅在自己臉側(cè)散開的長髮,有一種少女特有的香甜,忍不住舔了舔嘴唇,
    今晚肯定……

      「唔哇――」

      喝醉的秦茵突然發(fā)出一聲怪叫,李老闆還未來得及看看是怎麼回事,就覺得
    背後一熱,一股難聞的味道彌散開來。他驚得把秦茵扔到前面的沙發(fā)上,費力扭
    頭一看,後背竟?jié)M是嘔吐物。

      「你他娘的!」李老闆破口大駡,聲音之大甚至連還沒出門幾步的徐貞都聽
    到了。她聽這粗口的架勢,以為是秦茵醒了過來、兩人發(fā)生了衝突,便急忙跑回
    包間推門一看。

      只見李老闆狼狽地站在一堆汙穢物中,而秦茵則在沙發(fā)上睡得正酣。

      「這……這是怎麼了?」徐貞強忍住笑意,快步跑去衛(wèi)生間抽了一長卷紙巾
    遞過去。

      「太晦氣了,他娘的,吐我一身?!估罾祥浖泵Π岩r衫脫掉,露出裡面的背
    心,看上去頗為滑稽,「她倒睡得挺香?你們是不是合起夥來整我的!」

      「哪能啊,看您說的?!剐熵戇B忙辯解道,這下也不好光站在旁邊看著了,
    只得上前搭把手,幫他擦掉褲子上迸濺的嘔吐物。

      李老闆不怎麼領(lǐng)情,依舊滿腹怒氣,把腿一收,看都未看徐貞一眼,罵罵咧
    咧地說:「他娘的,這算什麼東西,我走了!」說罷摔門而出。

      徐貞見狀即刻從那灘汙物旁跳開,沖敞開著的門狠狠地啐了一口,「自己倒
    黴還怨我?」隨後眼神就落回秦茵身上,又氣又惱地歎了口氣。

        飯局持續(xù)到這個點兒,幾乎沒剩下什麼人。秦茵醉成這個樣子,自己回家是
    不可能了,徐貞本人也自是不願送她回去,只好掏手機尋找?guī)褪帧?/p>

      想來想去,能找的也就是「楚客樂隊」裡那四個人,既和秦茵熟絡(luò)也正好住
    在一起。按照拼音順序,第一個跳入視線的是陳為良?!阜凑硕维z以外誰都
    行?!剐熵戇豆玖艘蛔?,撥通了電話。

         ***   ?。   。   。?/p>

      因為Mountain的缺席,「楚客樂隊」有一段時間沒有合練了。現(xiàn)在
    Mountain康復(fù)回歸,四個人自然是要勤加練習(xí),以免不進則退。

      陳為良接到電話時排練剛剛結(jié)束,他和Mountain正在洗手間外等林
    肖凡和段瑉出來一起回家。雖然這電話聽得他有些突然,但秦茵好歹是樂隊的實
    習(xí)經(jīng)紀人,也不好坐視不理,就應(yīng)允下來,和Mountain解釋了一下先走
    了。

      陳為良按照電話中說的位址一路找了過來,一進到包間,就看到徐貞臉色難
    看地望過來。

      「你終於來了,她就麻煩你了。我頭疼,先走了?!剐熵懖荒蜔┑亓滔聝删?br>話便匆匆離開了,搞得陳為良很莫名其妙。

      「也不幫個忙。」他不滿地「哼」了一聲,隨即無可奈何地看著醉成一灘爛
    泥的秦茵,「秦茵?秦茵?秦茵?」他邊叫叫搖晃著秦茵的肩膀,期望著她能有
    些反應(yīng),不至於讓自己一路抱著她回去。

      可秦茵只是含糊地應(yīng)了一聲,繼續(xù)倒頭大睡。

      陳為良只得放棄叫醒她,抻了抻胳膊,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。還真沈,看起
    來不是挺瘦的麼。他在心中暗暗叫苦,吃力地邁開了步子。可剛走到電梯口就體
    力不支了,按了電梯後,他不得不抱著秦茵蹲下身歇口氣。還好有位服務(wù)員經(jīng)過,
    搭了把手,扶穩(wěn)了秦茵把她放到陳為良背上。

      「要不要幫您叫計程車?」服務(wù)員禮貌地問。

      「好,好?!龟悶榱记笾坏玫卮饝?yīng)著。

      可能是換姿勢的時候折騰了秦茵好久,所以她在背上不怎麼老實,總是「咿
    咿呀呀」地說著什麼,有幾次還險些從陳為良背上滑下來。

        「不能喝還喝這麼多?!顾г怪?,顛了一下背上的秦茵調(diào)整位置,好巧不
    巧,把秦茵顛得有了點意識。

      「難受……好……硌得慌……」

      秦茵語無倫次地說著醉話,反倒把陳為良逗笑了,居然還嫌棄自己背得不夠
    舒服?便開玩笑地回問:「要不換你背我?呵呵,看我明天怎麼跟你算帳?!?/p>

      「明天……明天……明天……」秦茵重複著「明天」兩個字,像念經(jīng)一樣在
    陳為良耳邊絮絮叨叨。

      「明天什麼啊明天?!惯@女生的醉話還真是好笑,不是大小姐模式就是複讀
    機模式。陳為良又顛了一下有向下滑的趨勢的秦茵。

      秦茵被顛得打了個嗝,接著說道:「明天……生日……是良哥哥……良哥哥
    ……」

      陳為良一愣,平日裡秦茵只是和其他人一樣叫自己「阿涼」的,怎麼冒出來
    個「良哥哥」?不過這個稱呼還挺耳熟,有誰這麼叫過自己麼?陳為良在腦海中
    搜索著有限的記憶。

      「太可惡了……良哥哥……討厭……」似乎顛了幾下後,把秦茵的話匣子顛
    開了。她趴在陳為良背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醉話,時而聽得清,時而聽不清。

      電梯走走停停,一時半會兒也下不到一樓,陳為良就閑得問了問糊裡糊塗的
    秦茵,「誰討厭?是良哥哥?」

      「對……討厭?……」秦茵囈語道:「良哥哥……討厭……」

      「為什麼???為什麼『良哥哥』討厭?」陳為良越發(fā)覺得有趣,也不顧旁人
    怪異的眼神,接著問道。

      「居然……忘了……居然……」秦茵的頭向上挪了挪,正好蹭著陳為良的臉
    頰,弄得他癢癢的。

      「喂,老實點兒,秦茵?!龟悶榱急M力向一旁抻著脖子,以免再被她的頭髮
    蹭到。

      「你居然把我忘了!」

      秦茵突然的一聲把陳為良嚇得夠嗆,電梯裡其他人也一臉驚愕,一齊看向秦
    茵,然後都不約而同地責(zé)備地掃了陳為良一眼。

      「不是,她喝醉……」陳為良有種活活背了黑鍋的感覺,剛想解釋,電梯門
    就開了,大家陸續(xù)走了出去。他笑著搖搖頭,在大廳的沙發(fā)上坐了下來等計程車。

      「居然……忘了……我可是……我還沒有……」秦茵亂七八糟的醉話還在連
    續(xù)著。

        陳為良好奇地看了秦茵一眼,好像還挺傷心的樣子。他撓撓頭,仔細想著,
    「良哥哥」這個稱呼到底是……?

        突然,他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。良哥哥?好像小時候樓下家的妹妹總是這麼
    叫自己。他不敢置信地拍了拍後腦勺,再轉(zhuǎn)過身仔細地看了看秦茵:我說怎麼之
    前覺得這女生面熟,原來是小時候的玩伴啊。

      這時服務(wù)生走了上來,表示計程車已經(jīng)到了。陳為良便再次背起了秦茵,而
    她依舊在自己背上哀怨地念叨著,「良哥哥……忘了……忘了……」

                     九

      秦茵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,迎接了人生第一次宿醉。她感覺喉嚨像被火
    燒過一樣,乾渴得發(fā)燙,腦袋完全淪為一具空殼,關(guān)於昨晚的記憶什麼也想不起
    來,只記得自己最後是在和徐貞喝酒。算了,不想了,先喝點水。秦茵煩躁地敲
    了敲頭,伸腿走下床。

      「撲通」一聲悶響,她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摔在了地上。雙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樣,軟
    綿綿地根本無法用力,才剛邁開步子就跌倒了。

      「要不要幫忙?」臥室門外意外地響起陳為良的聲音。秦茵被摔得生疼,也
    顧不得形象,嘶啞著嗓子喚他進來,狼狽地被攙扶到廚房的椅子上。

      「哦,對了,公司有你的包裹,我順便給拿回來了。」陳為良給秦茵倒好水
    後,把放在門口的小包裹拿了進來。

      「包裹?」秦茵有些恍惚,看著盒子上的快遞單,這才幡然醒悟,「今天是
    你生日?!」

      「對。」陳為良並不驚訝,腦袋裡還想著昨晚發(fā)生的插曲,不自覺地笑了:
    「你昨晚念叨了一路,也算是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人了。」

      「哈?昨晚?」秦茵尷尬得不知該怎麼接下去,天曉得自己昨晚究竟都幹了
    些什麼。

      看秦茵一臉茫然的神情,陳為良就知道她喝斷篇兒了,便簡短地告訴她:
    「你昨晚喝多了,是我把你接回來的。」

      秦茵只覺臉頰微微發(fā)燙,心裡卻像有一萬隻羊駝在狂奔:為什麼!為什麼這
    麼珍貴的獨處機會發(fā)生在自己爛醉的時候!

      「你的臉好紅啊,不會感冒了吧?!?/p>

      秦茵連忙捂住臉,語無倫次地說:「沒有,沒事,昨晚真是麻煩你了……」
    她正說著,隨即發(fā)覺現(xiàn)在公寓裡似乎也只有他們兩個人,「其他人都不在嗎?」
    秦茵遲疑地說出口。

      「都在公司。段少不放心你,我下午沒什麼安排,就讓我回來看一下,正好
    撞見你從床上掉下來。」陳為良善意地笑著,卻把秦茵的臉笑得更紅了。

      看來段瑉還是很靠譜嘛,再見面時當(dāng)真要好好謝謝他。秦茵甜得像掉進了蜜
    罐裡一樣,連嗓子都沒有那麼痛了,她一面羞澀地笑著,一面搜腸刮肚地琢磨應(yīng)
    該怎麼借此良機和陳為良開展愉快的聊天氛圍,進而……

      「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?」

      陳為良的話一下子把還沈浸在美好願景裡的秦茵拉了回來,她「哎?」了一
    聲,一時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呆呆地看著陳為良。

      「我昨天接你回來的時候聽你一直在講『良哥哥』,記得小時候有個妹妹也
    是這麼叫我的……」陳為良講到這裡見秦茵還是沒什麼反應(yīng),有些不知所措,難
    道是自己認錯人了?便準(zhǔn)備改口:「額……也可能是我聽錯……」

      「沒有沒有你沒聽錯!」秦茵激動得脫口而出,雙手狠狠拍在桌子上,一副
    恨不得撲上去捂住陳為良嘴巴的架勢,生怕自己錯失這個解釋的機會。

      陳為良先是被她誇張的反應(yīng)驚到了,但隨即寬心地笑出聲,「你還是跟以前
    一模一樣啊,小茵?!?/p>

        ?。   。   。   。?/p>

      在陳為良的記憶中,第一次對秦茵有所印象是在6歲那年。他從媽媽的自行
    車上跳下來,遇見了在幼稚園門口哭鬧的秦茵。

        那天是她第一次去幼稚園,說什麼也不願意鬆開媽媽的手,哭得薄薄的劉海
    兒都被汗水浸濕了,一縷一縷地黏在額頭上。同住一棟樓的陳媽媽作為過來人上
    前幫忙,但怎麼也勸不了秦茵撒手,兩個大人被她弄得頭都大了。

      幼小的陳為良當(dāng)時著實很震驚,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能哭的小孩,似乎怎麼
    哭都不會累,無論怎樣都能像橡皮糖一樣死死地黏在媽媽身上。他看著自己媽媽
    手忙腳亂的模樣,就掏了掏褲子兜兒,猶豫著拿出昨天和朋友比賽贏來的粉色彈
    珠,踮起腳舉到秦茵眼下,大聲說:「這個你要不要?」

      秦茵倒還真的被彈珠吸引住了,擦了擦滿眼的淚水,止住了哭聲。

      秦茵媽借機勸服她說,要跟著良哥哥一齊進到幼稚園才可以拿到彈珠。她不
    舍地盯著粉盈盈的珠子,終於鬆開了媽媽的衣裳。

      「跟我走吧?!龟悶榱级碌叵蚯匾鹕斐鍪?,牽著她走進幼稚園,「你叫什
    麼?」

      「我……我叫茵茵?!骨匾鸪槌榇畲畹鼗卮鹬凵褚恢甭湓陉悶榱加沂盅e
    的彈珠上。

    陳為良見狀便把彈珠大方地交了出來,試著叫了叫這個很能哭的妹妹的
    名字,搖搖頭說:「好難念,叫快了嘴都不好使了,叫你小茵行不?」

      秦茵接過心儀的彈珠,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陳為良,怯生生地點了點頭。

      打那以後,秦茵總會跟在陳為良身旁,看他比賽打彈珠,和他一起用石子去
    丟工廠大院裡的狗,放學(xué)後堅持要和不同年級的他一同回家。

      「當(dāng)我發(fā)現(xiàn)你越來越黏我的時候我還挺害怕。」知道秦茵是兒時玩伴後,陳
    為良和她不覺親近了許多,說話也不像先前那樣保持著距離感,想到什麼就說了
    出來。

      「為什麼?」秦茵既吃驚又失望,一直以為小時候的自己在陳為良眼前是乖
    巧聽話的,未曾想竟是會讓他害怕的存在。

      「因為我再沒有粉色彈珠了,怕哄不住你。」陳為良「哈哈」地笑著,秦茵
    也禁不住跟著樂了。

      「不過你後來搬走後,我還挺想你的,結(jié)果整天纏著我媽讓她再生個跟你一
    樣的妹妹?!?/p>

      秦茵聽去了陳為良無心的話,心裡默默地長出了一條柳枝。

      「我記得你以前學(xué)鋼琴來著,現(xiàn)在還在彈麼?」

      秦茵積極地點頭,出神地看著坐在對面愜意聊天的陳為良。她感覺兩人的距
    離正越縮越短,仿佛重新回到了小時候——自己每天追在他身邊的時候。面前的
    陳為良也不再是自己負責(zé)的藝人,而是那個會把彈珠讓給自己的良哥哥。

      「小茵,你什麼時候有空彈琴給我聽聽吧?!?/p>

                     十

      就像極樂鳥會在求偶期大肆張揚自己絢麗的尾羽一樣,秦茵此時也迫不及待
    地希望陳為良看到自己所有的閃光點,完全為她所吸引。故而在他一提出聽琴的
    意願時,秦茵就果斷地表示擇日不如撞日,待會兒和他一同回公司去。

      陳為良擔(dān)心她宿醉未醒,勸她好好在家休息??汕匾鹫麄€人容光煥發(fā)地跳從
    凳子上跳起來,滿不在乎地說:「沒關(guān)係的,就當(dāng)出去散個步?!?/p>

      這個時間段的歌唱教室沒有人佔用,兩人便順利借用到了鋼琴?!笢?zhǔn)備彈什
    麼?」陳為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一臉期待地看過來。

      「《更替的四季》……」因為確實有段時間沒摸琴了,到了要緊關(guān)頭,秦茵
    反倒有些忐忑,所以她選了一首比較簡單的曲子,把握或許會大些,「萬一我手
    生了,沒彈好……」

      陳為良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開著玩笑,「你就當(dāng)我是蘿蔔,放寬心了彈?!?/p>

      秦茵露齒輕笑,深深地呼了一口氣。

      雖然在按下第一個鍵之前還有些遲疑,但當(dāng)手指觸及到光滑的琴鍵後,記憶
    深處的各式音符便止不住地湧上來,熟悉的旋律像早春的花朵一樣競相在指間綻
    放。

        秦茵沈浸在久違的琴聲中,感覺周遭的一切都漸漸褪去了輪廓,自己仿佛回
    到了新奇的13歲,光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,看著海浪乘風(fēng)打上岸來,沙下突然
    出現(xiàn)一個小漩渦,透明的小蟹探出頭,急匆匆地向遠方爬去。

      一曲終了,秦茵恍若做了一場夢一樣,手還放在琴鍵上,屋裡十分安靜。

      「真好聽?!龟悶榱即蚱屏税肷蔚纳蚰?,讚歎道:「我都聽呆了?!?/p>

      「哪有那麼誇張?!骨匾疬@才反應(yīng)過來,不好意思地從琴凳上起了身。

      「真的很好聽。而且這個旋律好熟,是哪個電影的插曲麼?」

      「是《魔女宅急便》裡的插曲,你也知道?」

      陳為良恍然大悟,原來是那首曲子,「我以前也練過,不過還是鋼琴彈出來
    的效果更棒?!顾毤毸妓髁艘幌?,回味著剛剛的琴聲,「你把速度放慢了麼?
    聽上去和原曲不大一樣了?!?/p>

      「是,我彈得慢了些。」秦茵沒想到陳為良聽得這麼細心,不禁擔(dān)憂剛剛的
    演奏在他心裡會不會還有許多瑕疵。

      「我很喜歡慢彈後的感覺,怎麼說呢,很純淨(jìng)的感覺吧?!?/p>

      看到陳為良贊許的目光,秦茵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禮物一樣,她眼前一
    亮,大膽地說:「既然你也練過,哪天我們合奏一下?」

      「合奏?我怕是會扯你的後腿。」陳為良憨憨地笑著。

      「怎麼會,你吉他明明彈得超贊的?!骨匾疸裤降匮鲋^,眼裡就像裝了星
    星進去,閃爍著迷人的光彩。

      陳為良微微一愣,轉(zhuǎn)而寬慰地笑了,摸了摸秦茵的頭,「好吧。」

      秦茵受寵若驚地眨了眨眼,但隨即在心裡歡天喜地地鳴放起煙花。

      「茵茵,你怎麼來了?」湊巧路過的段瑉見教室的門是開著的,便向裡探看
    了一眼,正好撞見了愉悅交談的兩人,心毫無預(yù)料地沈了一下,「你今天不是休
    息麼?」

      「我有些悶,出來走走。」秦茵聞聲看向門外,發(fā)現(xiàn)是段瑉,便歡快地解釋
    著。

      雖然二人獨處的機會是段瑉有意製造出來的,但看到這兩人突然變得親密的
    氛圍,他有些不爽,便支開了陳為良,「阿涼,Mountain說新曲裡有些
    地方想和你商量,你快過去吧?!?/p>

      陳為良應(yīng)著,和滿面笑意的秦茵道了別,消失在門後。

      「好了別發(fā)花癡了?!苟维z在秦茵目不轉(zhuǎn)睛的眼前晃了晃手,語調(diào)聽起來有
    點奇怪。

      「哈哈?!骨匾鹦臐M意足地笑了笑,小聲和段瑉道著謝:「今天太感謝你了!
    以後你有什麼要求,在下定當(dāng)萬死不辭?!?/p>

      「切。」段瑉扭頭哼了一聲,「你們在這兒幹嘛?!?/p>

      「彈琴給阿涼聽啊?!?/p>

      段瑉聽罷蹙起了眉頭,不滿地抗議道:「我讓你彈的時候你理都沒理我,阿
    涼一說,你就屁顛屁顛地來了?都不知道在家醒醒酒?!?/p>

      「什麼叫『屁顛屁顛』,這是女為悅己者容,琴為知己者彈?!骨匾鹨姸维z
    還是一副很在意的樣子,就哄勸道:「別說我重色輕友啊,那我現(xiàn)在再給你彈一
    首?」

      「不,用,了?!苟维z一字一頓地說。他並不是真的在意秦茵的琴聲,只是
    在意第一個聽到秦茵彈奏的人不是自己這件事。不過這又有什麼好在意的,秦茵
    喜歡阿涼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麼。段瑉覺得頭有些痛,矛盾地揉了揉後頸,打
    算岔開這個惱人的話題,「對了,你昨晚怎麼喝得那麼醉?!?/p>

      秦茵也記不起什麼,就隨口說:「我不大記得了,可能是和徐貞聊天聊得太
    開心了?」

      「徐貞?」段瑉輕輕挑起了眉毛。

      「是啊,開始我也覺得奇怪,我跟她又不熟,怎麼突然找我聊天了。不過她
    好像真的是拿我當(dāng)朋友,所以我們就越說越開心,不小心喝多了唄?!?/p>

        秦茵一點也沒有懷疑昨晚發(fā)生的一切,心裡反而還暗暗感謝她最後叫了陳為
    良來,如果不是借著昨晚的醉意,自己恐怕等到猴年馬月,也無法向陳為良吐露
    出兩人曾經(jīng)認識的事情。

      「你白癡啊,把你灌得那麼醉當(dāng)什麼朋友?!苟维z反感地說。就猜到昨晚徐
    貞硬留下秦茵的舉動有古怪,雖然不知道她灌醉秦茵意欲何為,但肯定不是什麼
    好事。

      秦茵反而不以為然,並沒有把段瑉的話放在心上,「我酒量很差的,喝幾杯
    就會暈,她只是不知道罷了。對了,她今天沒事兒吧,估計昨晚也喝了不少。」

      「她能有什麼事,上午就活蹦亂跳地去電臺錄節(jié)目去了。」段瑉清楚徐貞對
    秦茵的不懷好意,但不便向她解釋個中緣由,只好含糊地囑咐了一句,「總之你
    離她遠一點兒,平時長點兒心思。」

      「是,是?!骨匾鹎纹さ赝铝送律囝^,心大地應(yīng)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