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銀鉤鐵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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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(fēng)雨里的罌粟花【第四章】(10)
算了,騙誰呢。
我躲也躲不過去,我只能是我。
天空中究竟有沒有神仙,人死了以后有沒有來世,來世的我會遂了我這一世
的心愿,成為我想成為的人么?我不知道。
人生沒有刪檔、沒有點卡、沒有修改器、沒有那句經(jīng)典的「勝敗乃兵家常事,
大俠請重新來過」;所以別人問不問我,我都只能是那個何秋巖。
至于,我為什么說自己失蹤了……自從我被停職第一天以后,我就再沒跟夏
雪平說過一句話,我跟她的關(guān)系甚至還不如段亦澄死之前。
我倆倒是不像上次那樣相互躲避著對方了,她還是會去照常上班,我能在這
一周里,雖說是停職處分,但還是需要每天早上去組里報導(dǎo),在記錄簿上簽個字,
并且我還需要寫一份工作檢查,交給夏雪平一份、人事處一份,并抄送給局長、
副局長,所以在這一周里,我跟夏雪平大部分時間,也仍然處于抬頭不見低頭見
的狀況。
然而我們倆,就是一句話都不跟對方說——而且在這種事情上,我跟她似乎
總算是達成了一種默契:夏雪平如果到了非找我不可的時候,會讓組里胡師姐或
者總跟王大姐關(guān)系不清不楚的聶師兄轉(zhuǎn)達給我,官方需要傳達的東西,會以電子
郵件的形式發(fā)給我,或者依舊是列印成檔讓胡師姐、聶師兄遞給我;
而有的時候,人事處處長需要讓我支會夏雪平的事情,我都會要求人事處處
長列印一份書面說明,然后我直接把說明放在夏雪平辦公桌上就走,
這幾天還有幾次,徐遠莫名其妙地讓我?guī)兔б恍o關(guān)緊要的話給夏雪平,
一開始,我都會假裝等下有事,去網(wǎng)監(jiān)處找蘇媚珍和大白鶴、去鑒定課找丘康健
和吳小曦,讓他們幫忙當(dāng)二次傳聲筒;幾次以后,他們一個個全都開始拒絕我了。
「秋巖,局長說了,不讓我們幾個幫忙?!固K媚珍對我說道,「你還是自己
跟雪平說罷,畢竟徐遠最開始告訴的是你,這中間我們幾個萬一再給你傳出了誤
差,雪平把事情弄錯了,責(zé)任是歸你、歸我還是歸雪平啊?」
沒辦法,我最后只好把A4紙撕成四份,然后把徐遠說的話寫在紙上,遞到
夏雪平書桌上。
夏雪平看了紙條之后,要么接著把頭轉(zhuǎn)向電腦螢?zāi)换蛘呤謾C屏幕,要么就直
接上樓去找徐遠。
但我倆仍然沒說一句話。
這一周,我又回到了白鐵心和小C的飯桌上吃飯。
夏雪平依舊跟艾立威對這坐著。
這兩天他倆倒是沒有什么變化,之前是什么樣,現(xiàn)在還是什么樣。
當(dāng)然,夏雪平沉默的時間似乎也逐漸多了起來。
每天晚上艾立威都會不厭其煩地給夏雪平打電話,根據(jù)之前大白鶴給我安裝
的那個手機類比監(jiān)聽上顯示的,他倆每次通話的時間都在7分25秒左右,我每
次都想點開聽聽他倆到底會說什么,但每次我也都會告訴自己別手賤。
不聽的時候心里難受,聽了,恐怕心里會更難受。
可最終讓我承受不住的,是在某一天中午,夏雪平吃飯的時候,飯粒不小心
掛在嘴角上了,艾立威不僅伸出了手幫忙拭去飯粒,而且還把那粒米放到了自己
嘴里,這一舉動一下就引來了旁邊一桌王大姐、胡師姐、白師兄和聶師兄的起哄。
夏雪平對此似乎毫不介意,甚至,她看著艾立威嚼著那粒米飯,笑著應(yīng)付著
起哄的那四個人的時候,有些無動于衷。
而我感覺我的心臟就像在山腳下一座年久失修、用土坷垃砌成的房子,遭受
了一場來自山頂?shù)膭×一隆? 于是那頓飯,我就吃了一口,我就倒掉了。
彷佛一股滾燙的血液堵在頸部,我直接回到了辦公室,打開了電腦,登陸了
自己的內(nèi)部系統(tǒng)郵件,找到了那份草稿,想都沒想,直接發(fā)給了徐遠、沈量才和
人事處。
我關(guān)了電腦,把自己的手槍、彈匣、手銬、警官證,全都整齊地放在了夏雪
平的桌子上,然后我發(fā)瘋了一般地跑回了宿舍,拆了床單被罩,把洗好的衣服隨
便卷了幾下就放進了行李箱里。
臨走前我卸了鑰匙,直接插在大門上,敞著門就離開了。
「先生,去哪?」
「楓情豪思社區(qū)?!? 當(dāng)我坐上計程車以后,我的心中才生出無限的惆悵。
我把手機徹底關(guān)機了。
可能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吧。
——不屬于市局、不屬于警隊、不屬于這里的一切;很可能,我只是一個不
知名的胡編濫造小說家,因為想改編某個懸疑探案小說或者電視劇,卻又不想寫
一成不變的無腦同人文,所以才把我這個人物強行加進來的,真的,搞不好夏雪
平和艾立威,人家兩位在原著里才是主角,而我呢,只不過是被那個胡編濫造小
說家創(chuàng)造出來搶戲的,甚至可能原著里都沒有我這么一號人。
所以,對于夏雪平來說,就算把我的內(nèi)容全部刪去,肯定也無所謂吧。
此時此刻,失蹤對我來說,倒是一個愿望。
現(xiàn)在這個心懷疲憊的我,哪都不想去,只想回到我那個小房間里。
到家以后家里一個人都不在,父親上班、美茵上學(xué),陳月芳也不在,她可能
去買菜了吧?我打開了門,房間里居然還保持著一塵不染。
所有東西比我從家里搬走之前還要整齊;床單是新洗過的,上面還有從烘干
機里剛拿出來時候留下的熱氣,以及洗衣液的蘭花清香。
我默默地把行李箱放在了書桌旁,去洗了個澡,然后蜷縮著身子靠著枕頭,
坐在了床上。
滴水未進、粒米未食,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,我只知道,我漸漸失去知覺了
……我不清楚自己是因為精疲力竭睡著了,還是因為饑腸轆轆昏過去了,但我只
知道這種讓人全身難受的痛虐,居然開始讓我有些享受——這似乎是現(xiàn)在,唯一
能夠證明我還活著的感知。
我做了個夢。
夢里我還是我,夏雪平還是夏雪平。
只不過夏雪平瘋了,她頭發(fā)亂蓬蓬的,面無血色,嘴唇發(fā)白,衣不遮體,而
腐臭的泥巴把她全身裸露出來的肌膚全都覆蓋住了,而她的四肢上,還有血淋淋
的早已腐爛的大塊大塊的傷口、上面早已生了蛆蟲。
她走在大街上,有人大老遠見到她就躲開,有人指著她嘲笑著她,還有人往
她身上扔著爛掉的水果和臭雞蛋;可她并不理會這些人,只是目光呆滯地往前走
著,嘴里還在不停念叨著。
我在人海里游著泳,奮力地撥開周圍的路人,走到了她身邊,只聽見她嘴里
分明在念叨著:「秋巖!秋巖!秋巖你在哪兒……不要丟下我不管,好不好?秋
巖……你在哪……」
一時間一股辛酸涌上心頭,我不顧她衣衫襤褸、一身污穢,還有渾身遍體都
散發(fā)出來的刺鼻氣息,急忙抓住她的肩膀,摟住了她的身子:「我在這!夏雪平!
我在這!我不走了!我不走了!」
「秋巖!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?秋巖……」夏雪平抱著我,放聲哭了起來。
我撫摸著她的頭發(fā),也流出了淚水:「我不走了!我不走了!」
周圍的人全都朝著我和夏雪平丟著臭雞蛋、爛菜葉、以及發(fā)酸發(fā)臭的果蔬,
但我也沒理會他們,我把夏雪平抱在懷里,用自己的衣服和軀體為她遮擋著漫天
飛舞的垃圾。
她輕輕推開了我,梨花帶雨地看著我,她打量著我的五官片刻,卻對我說道:
「你不是……你不是秋巖!你不是我的秋巖!我要找秋巖……我要找到他……秋
巖!你在哪……」
我想用力抱住她,結(jié)果我卻用不上力氣,而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十分的強大,
直接把我推倒在一邊……
她不認我了?我站起身來馬上跟在她后面追著,卻怎么追也追不到……
于是,我醒了。枕頭也濕了。
而在這個時候,從樓下傳來的男歡女愛的聲音。
她的聲線成熟嫵媚,卻叫得有些扭捏委婉,跟調(diào)皮而高傲、叫起來絲毫沒有
任何顧慮的美茵比起來相差甚大,再細細聽來,果然是陳阿姨的。
「哦……勁峰,輕點!輕點好么?我的腰受不了……」
「是受風(fēng)了?還是累的……」
「不……不是酸痛……下面那里……里面緊縮的時候……我的腰會抽筋……
啊……嗯……癢癢的……受不了……」
「是這樣???月芳……舒服的話叫出來……叫出來吧!舒服么?」
「舒服……嗯啊……哼……你這人看著老實,做這事兒的時候怎么這么壞呢?」
「嘿嘿!因為我喜歡聽你叫!你叫出來吧……大聲點沒事……反正美茵和秋
巖都不在家?!? 「多難為情啊!……嗯……啊……」
「再大點聲!」
「啊!啊啊——」
我對著空蕩蕩的的屋子翻了個白眼,聽著自己的老爸做愛,心里別提多尷尬
別扭;但我也慶幸,好歹聽到的不是他和美茵的交合聲音,那樣會更尷尬。
更慶幸不是他和……唉……說起來也真是諷刺,這似乎是我從小到現(xiàn)在,唯
一一次慶幸自己生長在單親家庭里。
然而,這有什么區(qū)別么?父親離婚,來了段亦澄;段亦澄被斃,艾立威又冒
頭了。
不過我也突然想起來,似乎從小到后來夏雪平跟父親離婚之前,我貌似從來
都沒聽到或者偷窺到過父親跟夏雪平做愛的聲音或者畫面。
這倒真是個怪事。
我爬了起來,從自己的書桌抽屜里翻到了之前我沒有從家?guī)ё叩模椋穑铮洳?放器,把耳機塞進了耳朵里,隨便找了一首Akon的《Lonely》,之后
我又回到了床上躺著。
環(huán)顧了一周卻不知從哪里能看到時間——ipod上的時間日期顯示的是三
年前的時刻,根本不準(zhǔn);原本屋里桌上有個電子鬧鐘,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,電
池居然沒電了;墻上本來有個鋼鐵俠的夜光掛鐘,秒針一動不動,分針和時針居
然給我顯示到5:30的刻度上,可外面的夜色怎么看怎么不像傍晚5:30或
凌晨5:30的樣子。
沒辦法,我只能打開手機看時間,一瞧手機,居然已經(jīng)是晚上11點半了。
今天的未讀資訊和未接來電并沒有上次來的熱鬧,大白鶴給我來了三通電話,
?。媒o我來了六條信息:
?。肝梗∷狼飵r,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辭職了?怎么啦你!」
-「煩人!老白還是不是你兄弟?你還是不是我二老公啦?怎么不接電話!」
?。干洗文阍卺t(yī)院沒打擾你跟夏組長單獨相處,我真是太給你面子了!結(jié)果
你現(xiàn)在就這么對我?行,何秋巖,咱倆絕交!」
-「我都要跟你絕交了,你連一個標(biāo)點符號都不回我?……你到底怎么了嘛?
回個表情也行?。 ? ?。盖飵r,我聽說了……你別著急啊,女人其實都是這樣的,有的時候真的
不清楚自己該不該接受一個男人。我估計夏警官昨晚應(yīng)該是被艾立威突然表白弄
懵了……再者,你想想這個女人情感空白這么多年,她應(yīng)該是不知道怎么處理了
……
你快回來吧!你要是回來的話,我和老白都能幫你出出主意,萬一事情有緩
呢?夏雪平畢竟不是還沒答應(yīng)艾立威么?別這樣,乖,好不好?「
?。负冒桑抑滥阈臒?。但是你就告訴我和老白一句,你現(xiàn)在很安全就好,
我倆就踏實了,行不行?要不然今天我倆也都會睡不好的?!? 我想了想,給?。冒l(fā)了個定位,然后告訴她:「你跟老白早點睡吧。先不用
想我了,短期內(nèi)不還不想跟任何人聯(lián)系。」
過了幾分鐘后,老白和小C都各自用微信給我發(fā)了一句:「晚安?!埂竿戆病!? 我無力地靠在床頭上坐著,結(jié)果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,一看來電顯示,居然
是夏雪平。
在這一刻我有點恍惚,我還以為是大白鶴給我安裝的那個手機監(jiān)控模擬器自
動開啟、艾立威再給夏雪平打電話——但后來一想,艾立威給夏雪平打電話也不
應(yīng)該是夏雪平的來電顯示,而且我和夏雪平的手機介面都不一樣……她終于主動
給我打電話了,我猶豫了兩秒,馬上按下了接通鍵。
但沒想到,我還是晚了,就在那一瞬間——可能也就是幾微秒的工夫——夏
雪平就把電話掛斷了。
我心灰意冷地把手機往床上一甩,沮喪地捏著自己鼻梁上的睛明穴。
?。保颤c鐘,父親的臥室里沒了動靜,我想他和陳阿姨應(yīng)該都睡了,于是我準(zhǔn)
備去趟洗手間,然后去冰箱里找點吃的。
當(dāng)我把門打開的時候,卻發(fā)現(xiàn)美茵的房門開著,屋子里漆黑一片,唯獨電腦
屏亮著,而在電腦前坐著的不是美茵,卻是陳阿姨。
我的房間門一打開,倒是給陳月芳嚇了一跳:「呵……誰!」
「是我,陳阿姨?!刮铱粗愒路?,木訥地說道。
「哦……嚇?biāo)懒恕飵r?」陳月芳看著電腦屏幕,連忙關(guān)掉了一個介面,
接著有些慌張地對我笑道:「……秋巖,你……你怎么突然回來了?」
「沒事。」我好奇地走到美茵房間里,打開了燈,「您還會用電腦呢?怎么
不開燈,多暗???」
結(jié)果一開燈,卻發(fā)現(xiàn)陳阿姨穿著一件質(zhì)感很薄的黑紗吊帶睡裙,質(zhì)感薄到透
過布料,我大概都能看出來她的嬌小雙峰上乳頭和乳暈是什么顏色、骨感的雙腿
間陰毛的濃密度,以及她的身上的光滑肌膚——
她手上粗糙得很,而從她胸前到乳房、小腹再到大腿上的皮膚卻保養(yǎng)得很好,
蔡夢君算是我遇到過的把皮膚保養(yǎng)得最好的女孩了,但是跟陳月芳這個村婦出身
的女人相比,卻依然小巫見大巫。
我看著陳月芳的身體竟然有點出神,直到一身冷汗的她意識到她正近乎全裸
地坐在美茵房間里,于是她連忙把自己的胳膊繞在了自己的身前,捂住了自己上
半身那兩只麻薯,臉紅著低下了頭。
我見狀,連忙側(cè)過身子退出了美茵的房間。
父親在樓下睡著,年輕長子和光著身子的庶母在樓上孤男寡女相處著,這種
情況是會讓人感覺頗為造次。
看我退出了房間,陳月芳才微微把胳膊松開,轉(zhuǎn)過頭對我敷衍地笑了笑說道:
「我……呵呵,我其實不太會用電腦,都是勁峰教的。我其實是……想幫勁峰查
一查菜譜的,明天想給他做點好吃的。但是你父親已經(jīng)睡了,我不太想吵到他,
所以我就沒用我倆房間里的電腦。美茵不是沒在家么,我就來她房間里借用電腦
了?!? 陳月芳看著我,微皺了下眉頭,想了想對我繼續(xù)說道:「那個……秋巖,我
跟美茵的關(guān)系還是……還是老樣子,但是你是她哥哥,你得說說她——你看看,
她這桌面壁紙設(shè)置的是什么?還有,我不止一次在她電腦和網(wǎng)路收藏夾里看到她
這個年紀(jì)不應(yīng)該看到的內(nèi)容了……有的內(nèi)容我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……」
接著她還象徵性地把電腦螢?zāi)粚ξ肄D(zhuǎn)了過來,我一看電腦上居然是一個赤身
裸體的二次元動漫少女,在花叢中被一個身材健碩的成熟裸體男人從背后抱住,
抓著乳房親吻的圖片,桌面上也確實有幾個諸如「少女大叔酒店愛愛」、「霸道
總裁調(diào)教高中校服女」此類的中文標(biāo)題的視頻檔。
我看著美茵的電腦,懶得理會,看著依舊捂著自己胸前的陳月芳,略帶同情
和嘲諷地笑了笑——呵呵,您這就覺得「不好意思」了?要是您知道在這個家里,
美茵和父親還有一件您不清楚的驚天秘密存在的話,您可怎么辦呢?
——等等,她告訴我美茵的電腦里有什么東西就告訴吧,干嘛還非要把電腦
螢?zāi)晦D(zhuǎn)過來給我看呢?難道她會覺得,我會認為她跟我說的是假話?她這個動作
也太……刻意了吧?甚至她為了把電腦轉(zhuǎn)過來,都不顧自己胸前空門大開了;而
剛剛她突然看我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,她對她的身體可是極其避諱的。
于是,我反而更好奇,她剛才用電腦在看什么——總該不會是她在偷看美茵
電腦里存著的那些色情錄影和18禁動漫吧?正想著,我突然看到陳月芳那一對
兒小巧的胸部,在她的單薄睡衣里面晃動了一下,這讓我不禁臉紅。
「……算了,算了!陳阿姨,讓美茵愛怎么著怎么著吧,」我連忙側(cè)過臉,
對陳月芳說道,「她已經(jīng)快成年了,也有她自己的嗜好有她自己的想法;她愛做
什么,咱們家里誰都關(guān)不了,別說你我,美茵想做的事情、喜歡的東西,父親能
左右得動么?」
陳月芳默默地低下了頭,轉(zhuǎn)過了螢?zāi)弧? 「再說了,這種事情,您不好跟她說,我就好跟她說?我是她哥哥,又是個
男生……不太好吧?何況,您用她的電腦,經(jīng)過她同意了么?她要是知道了,你
在這個家里還能把日子過好?算了吧?!? 「秋巖……那你,可別把我用美茵電腦的事情告訴……」
「您放心吧?!刮覔P了揚頭,對她有些應(yīng)付地說道,「我沒那么愿意多嘴。
父親好不容易娶個好老婆,我沒事閑的、跟自己妹妹告后媽的狀?」真的,我說
的是心里話,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沒弄明白呢,我還哪里有空管其他的人的事情?
我轉(zhuǎn)頭進了洗手間。放了通水后,我洗了一把臉。
冷靜下來以后想了想,對啊,我干嘛要在家里待著呢?父親關(guān)心、陳阿姨熱
心,他倆肯定會不厭其煩地對我問「怎么了」、「怎么了」,回家對我來說,怎
么可能讓自己靜得下來?我還得走。
從洗手間里出來以后,陳阿姨表情緊張地站到了美茵的房門旁邊,她見我出
來了,咬了咬牙,趕忙雙手抱胸,把自己的上半身擋住,倒是挺著腰,把自己的
乳房上半邊露了出來,但我剛剛依舊正面遭遇了她那兩只澹粉色的乳頭;
她臉紅著看著我,雙腳交叉著站著,我一低頭就能見到她的雙腿間凹陷下去
的一點點小縫隙,但她的陰丘處竟然一根陰毛都沒有,光潔得很——老爸這輩子
居然娶到了一只白虎女,也算值了。
但我馬上反應(yīng)過來我這么看著她有點不對,便也靠著門框側(cè)過了臉。
她的動作刻意得很,我的動作也彼此彼此。
一閉眼睛,我滿腦子都是她的肌膚;不過在我心里,我對她的身體的感覺,
好奇大過性欲。
剛才她沒擋上的時候,她的裸體已經(jīng)完全暴露在了我眼前:尺寸在B罩杯左
右的小巧胸部,苗條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,當(dāng)然,還有代表著曾經(jīng)懷孕過的妊娠
紋痕跡,最讓我驚奇的是她薄紗下的光滑肌膚——我心中絲毫沒有帶著任何色欲
感嘆著:天啊,一個村婦的皮膚怎么能這么好?完全是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?
——再加上剛才她用手擋住自己身子的動作,簡直婀娜無比,雖然她半裸著
近乎全裸著身體站在我面前,但是端莊氣質(zhì)十足,讓我由衷地對她無法產(chǎn)生任何
不敬的想法;就算看著陳月芳那張飽經(jīng)滄桑的樸素面容,我也已經(jīng)開始懷疑,她
到底真的是窮苦家庭里出身的女人么?
「陳阿姨,您還有事?」我看了她一眼,對她問道。
只聽陳月芳站在門口,似乎有點緊張地對我問道:「呵呵……秋巖,你還沒
告訴我你怎么突然回來了?——那個……你們警察局給你放假了么?」
「……這個說來……唉,這件事您別問了行么?」我正心煩呢,她卻偏要哪
壺不開提哪壺。
看來結(jié)婚真的會讓人變化,放到以前,我沒發(fā)現(xiàn)陳月芳也有風(fēng)騷的一面,同
時我也沒發(fā)現(xiàn)陳月芳居然這么絮叨。
「不是你們上司或者你媽媽,讓你回來調(diào)查什么的吧?」陳月芳很突兀地問
了一句。
「調(diào)查什么?呵呵,我回我自己家能調(diào)查什么?」我疑惑地看著陳月芳——
她今天怎么這么奇怪呢?
「呵呵,阿姨跟你說笑的。阿姨其實是……想多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你一下??!阿姨跟
你父親結(jié)婚了……你對于阿姨來說,你也就是阿姨的半個兒子了?!? 陳月芳吞吞吐吐地對我說道,接著笑了笑:「呵呵……阿姨感覺你心情好像
不太好,有什么心里話,你能跟阿姨說說么?」結(jié)果,她把話說完,居然走了兩
步靠近了我,就把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,凝視著我。她的那一只小湯圓,
已經(jīng)毫不客氣地出現(xiàn)在了我的視線里。
——她的乳頭看起來,都有一股光澤,真像是一顆粉紅色的珍珠一樣。這個
女人怎么能夠把自己保養(yǎng)得這么好?她發(fā)覺了我的眼神,然后很羞澀地迅速用自
己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胸部掩蓋住。
「陳阿姨,我知道您關(guān)心我!但說真的,您別問了。」我仍舊心煩得很,對
陳月芳說道,「您問我也不會說的。」我說完,打開了門,回到了自己房間。
關(guān)了房門以后,我從立柜里找了一套新衣服、一件新內(nèi)褲和干凈的背心,把
自己脫個精光,換著衣服。拿了錢包和鑰匙以后,我便打開門從房間里出來。
「那個,秋巖,你這是又要出去?」
陳月芳好奇地看著我,「看你這樣子,你還沒吃飯呢吧?」
「嗯。要出去,還沒吃呢。」
陳月芳對我的態(tài)度確實有點太熱情了,就感覺她好像十分想從我嘴里問出什
么事情來似的,這讓我著實有點不耐煩。
「要么你等一下……等我回房間換個衣服,阿姨給你做點吃的?……哦,做
點剛剛看的,從你妹妹電腦上,按照上網(wǎng)查到的菜譜上,給你做點吃的?!? ——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羅嗦!
「唉……我不用!真不用!阿姨,我走了,您早點睡。」我把手里的黑色長
款棉質(zhì)開襟帽衫往身上一披,就下了樓,開了門。
——這個家我是真不能待了。
不是我多討厭父親或者陳月芳,就是因為他倆對我的關(guān)心、愛護和討好,對
于現(xiàn)在這個心理脆弱的我,真的不合適;若是萬一有一天,我情緒崩潰爆發(fā),對
他倆說漏了我對夏雪平產(chǎn)生了感情、然后現(xiàn)在夏雪平被艾立威追求、所以我辭職
了,他倆聽了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(yīng)?指望他倆理解我么?
呵呵,我估計父親肯定會先把我痛罵一番吧!而且,艾立威畢竟還救過美茵
和陳月芳,對艾立威一通夸贊吹捧,估計也是少不了的。
所以我現(xiàn)在只能走。
我走出了社區(qū),掃了眼大門左右兩邊,想了想,往左手邊走去。
那邊往前有一個歐洲小鎮(zhèn),距離這邊不遠,十幾分鐘的腳程;并且,那邊距
離市警察局的方向更遠。
走著走著,就進了一家叫「秋思」爵士樂咖啡廳。
已經(jīng)是12點以后,咖啡廳里的人,居然還坐的很滿。
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單人單桌,甚至還有幾個拼桌對坐的男女,自己玩著自己
的手機、自己喝著自己的咖啡。
吧臺旁倒是空無一人。
「Master(老板)!」我叫了一聲。
一個梳著長馬尾的年輕女孩站到了面前:「喲?ご來店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
ざいます!何かお飲み物でも?」
「你說什么?」
「不是日本人???」女孩笑了笑,對我說道。
「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長得像日本人?」我反問道。
「誒?那你剛坐在這,你叫什么『Master』?我在日本留過學(xué),進到
咖啡店或者酒管開口問『Master』的,可是從日本來的習(xí)慣。難不成你也
在日本留過學(xué)?」女孩好奇地問道。
「不是……」我擺了擺手……這個進到咖啡屋里就喊「master」的習(xí)
慣,我已經(jīng)記不得是我從哪學(xué)來的了,大概跟一個女孩子有關(guān)吧,她當(dāng)初似乎很
喜歡看日劇、要么就是喜歡看日本動漫,我這個習(xí)慣是她告訴我的,我便深以為
然,因此之后每次進咖啡店的時候我都會先習(xí)慣性的叫一句「Master」。
今天我總算明白了,為什么以往的時候,當(dāng)我喊出這個詞,店里的所有人都
會像看著動物園里跑出來的動物一樣,很奇怪地看著我,「我……我能點東西了
么?」
那姑娘看了看我冷漠的態(tài)度,反而笑得更開心:「可以,想喝什么?我們這
有吃的、有喝的,還可以點西餐。」
拿出錢包,我看了一眼——里面的現(xiàn)金,還都是之前那次夏雪平塞給我的信
封里其中的一部分。
這些錢,我有點不想花。
在心里默默一算,我還得再不湊上幾張一百塊,還給了夏雪平以后才算不欠
她的。
「那個……不好意思,請問如果我只喝冰水的話,收錢么?」我硬著頭皮說
道——這是一句很欠揍的話。
我曾經(jīng)在另一個中式速食店里遇到過一個樣子很落魄的在F市里打拼的年輕
男人,他那天就站在我前面,看起來好像又餓又渴,匆匆進了那家速食店,點了
一大堆東西之后一掏口袋,卻發(fā)現(xiàn)全身上下就剩了幾枚硬幣,可能連坐公車都不
夠。
隨后他對那家店的服務(wù)生問了一句同樣的話,結(jié)果,要不是當(dāng)時我跟大白鶴
一起湊了點錢,幫他付了,他差點就會被轟出去。
一江春水,河?xùn)|河西,沒想到如今我也遇到這樣的事情了。
那個姑娘看了看我,點了點頭,對我露出了一個很恬美的笑:「好的,沒問
題?!? 她說完之后,從吧臺里走了出去,走到了咖啡廳角落一個小舞臺旁邊。那里
有一個身材略微發(fā)福、穿著卻很時尚的三十多歲男人,正跟一個穿著圍裙、染了
黃頭發(fā)的年輕女人浪漫地聊著天。
男人戴著一頂禮貌、還有一副白色邊框眼鏡,手里還握著一只電子煙斗,一
邊給女人講著笑話、一邊吧嗒吧嗒地抽著電子煙。見剛剛那個姑娘走了過去,他
又突然變得嚴肅起來;那個姑娘先是故作大驚小怪,叫了一聲「喲,萱姐」,跟
男人對面的女人打了調(diào)笑了一番,接著又對男人指著我說了幾句話,
男人看著我對那姑娘點了點頭,那姑娘便轉(zhuǎn)身走開,男人想了想,喚了那姑
娘一句,「茱麗葉,你等會」,然后跟那姑娘耳語了幾句,這個叫「茱麗葉」的
姑娘看了我一眼,點了點頭,便直接進了后廚。
——怎么著,因為我就想喝杯冰水不付錢,難道要把我做成人肉包子?我倒
要看看這姑娘和那男人到底想干什么?結(jié)果我還沒轉(zhuǎn)過頭,那男人跟我對視了一
下,然后對我招了招手。
我也禮貌地點了點頭還禮。
剛剛那姑娘就突然從里間冒出來了,端上了一個托盤:「請慢用?!狗旁谖?面前的,竟然是一杯純凈水,外加一杯熱拿鐵,而旁邊還有一盤熱氣騰騰的芝士
焗飯。
「不好意思……我沒點這些?!刮覍δ桥⒄f道。
「沒關(guān)系!這個冰水你點的,剩下的這兩個,是我們老板請的,」說著,那
姑娘指了指那戴眼鏡的男人,又對我說道:「順便跟你說一句,他才是『Mas
ter』?!? 茱麗葉剛把話說完,我就聽到了咖啡廳里的音響振動了一下,我背著突如其
來的一振嚇得渾身一激靈;而店里的其他人,對此居然沒什么反應(yīng)。
我一轉(zhuǎn)頭,看著那老板已經(jīng)站到了舞臺上,摁下了身邊的一個控制器,音響
里,便放出來一振輕快的爵士樂前奏,我對這前奏還意猶未盡,老板已經(jīng)拿著麥
克風(fēng),唱了起來。
我聽著歌詞,配合著節(jié)奏,再加上老板深沉的煙酒嗓,看著眼前這杯咖啡和
冰水,我再也忍不住,沾濕了眼眶。
老板唱的那首歌,歌詞是這樣的:喝咖啡,再倒杯水,是看上去很美,還是
憂郁的黑?流口水,還是枕頭很累?我故意不想睡,想找個人來陪。
喝咖啡,再續(xù)一杯;是舌頭上的安慰,還是未來很嫵媚?在回味,剩下什么
值得傷悲;停不下的嘴,想知道她是誰。
該來的不來,該回的也不回,——得不到就自己變得頹廢,管她是誰,也都
無所謂;該怪的不怪,這是是非非,茫茫人海,誰又能知道自己是誰,其實愛與
不愛、澎不澎湃,為什么我如此奇怪……聽完了歌,我看著眼前的那杯咖啡,直
接猛灌了一大口——一杯加了兩份純牛奶的咖啡,灌下去以后,心里似乎終于舒
服了許多。
我拿起勺子,舀了一勺焗飯,在香濃勁道的馬蘇里乳酪下面,是混入了雞肉
丁、胡蘿卜粒、豌豆粒和碎鳳梨與番茄羅勒醬做成的炒飯,咸中帶甜,可口中也
藏著一絲酸澀。
等我再回過來神,除了在店里工作的這幾個人以外,再除了我自己,其他人
早已全都離開了咖啡店。
看著灌了兩口咖啡的我,老板笑盈盈地拿起了他那只電子煙斗,走到了我的
身邊,對我說道:「哎!這就對了!人活一輩子,別管遇到啥事情,該吃吃、該
喝喝,跟自己過不去干嘛呢?」
我看著老板苦笑著,指了指這盤焗飯:「謝謝老板了。很好吃?!? 「不用客氣!」老板自信地說道,「我們店的大廚是在法國學(xué)的烹飪,到現(xiàn)
在還真沒聽誰說過他做的東西不好吃?!? 他看了看我,又對我說道:「小兄弟,你這是失戀了,還是失業(yè)了?該不會
是同時吧?」
「呵呵,還真是同時……您怎么猜出來的?」
「你身無分文,還睡不著;你現(xiàn)在吃得狼吞虎咽,說明你差不多餓了一天;
你明明可以吃頓霸王餐或者騙一頓飯,可是沒這樣做,說明你有很強的自尊,這
都是剛失業(yè)的表現(xiàn)。至于失戀,如果你不是失戀,也不會聽著我為我前妻寫的歌
就掉眼淚——當(dāng)然,雖然這首歌是為我前妻寫的,但在我們店里,是代表打烊的
意思?!? 「打烊了么……」我連忙放下勺子,準(zhǔn)備站起身:「真不好意思……」
「等等!坐,坐!」老板看著我,對我說道:「沒關(guān)系,別人不留我留你!
我看你體格夠健壯的,以前做什么工作的?」
我想了想,隨便編了個職業(yè):「做健身教練的?!? 「哦,原來如此。我看你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呢?你瞧瞧我這一肚子肥油,肯
定不像是經(jīng)常去健身房的吧!哈哈哈!」老板自嘲道。
「呵呵,可能是在大街上見過吧?!刮艺f道。
「嗯……你會什么外語么?」
「就會說一點英語。受父親工作的影響,俄語和日語能聽懂,但是基本不太
會說?!? 「嗯!不錯!不錯!」老板想了想,對我說道,「小兄弟,要不要來我這先
短暫打一段時間工?」
「我?」我詫異地看著老板。
「對啊。我們店里之前前臺那個韓國歐巴——假韓國歐巴,哈哈,暫時有事
回老家了,估計三個月之內(nèi)回不來?,F(xiàn)在除了我和我們后廚瓜哥以外,其他的都
是女的,我跟瓜哥,倆老男人;一個你見過了,茱麗葉,另一個我未婚妻小萱。
真就差一個英語好、又年輕的男生做前臺——你瞧瞧,小樸不在,我們店里
年輕女顧客都少了。我們這呢,按日結(jié)算工資,每天兩百,包吃包住,你看看,
怎么樣,反正你也是失業(yè),不如在我這干幾天?「
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板——在我饑腸轆轆的時候請了我吃一頓飯,在我正愁
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么的時候,希望我在他店里打工,我這真可謂是天上掉餡餅、
且給自己腦門砸了個正著。
「那……那就謝謝老板了!」
「別叫『老板』,叫我『杜總』!」老板看著我憨厚地笑著。
于是,我就在這間「秋思」咖啡館安頓了下來,我也跟他們幾個人,由陌生,
慢慢轉(zhuǎn)變?yōu)槭煜ぁ? 這一段時間,我依然跟我過去認識的那些人沒聯(lián)系一次,別說大白鶴和小C,
哪怕就是父親的電話我也沒接;后來我索性把原來的SIM卡拆了,換了張新卡。
我想,這或許應(yīng)該是我之前故事的大結(jié)局了。
直到10月5日國慶日過去之后,在我來這里打工的第七天下午,一個穿著
一套白西服,戴著寬沿白色禮帽的男人走進了咖啡廳。
「Waitor?。停澹睿酰穑欤澹幔螅澹。ǚ?wù)生!菜單,謝謝!)」
男人打了個響指,操著一口地道的英國口音。
我把菜單端了過去,我還真就以為他可能是個從英國來F市的亞裔。
結(jié)果我剛把菜單放在他面前,剛準(zhǔn)備說話,那人突然抬起了頭,摘下了帽子:
「你小子在這,過得好像很滋潤啊?!? 那人正是徐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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